当今书坛不寂寞,各类“杯赛”如雨后春笋,蔚然成林;“书展”如潮,汹涌澎湃,浪花四溅,令人眼花目眩;各种“书法理论”连篇累牍如云山雾海,激荡变幻。统而言之,当今书坛,体现了多元文化并存,多种流派争鸣的文化发展茂盛期的特征和又一个侧面反衬出时代特征的烙印。按其艺术风格分类可归纳为“传统派”“复古创新派”“现代派”“流行书风派”四大类别,研究分析其发生,发展原因,艺术特征及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对书法爱好者提高鉴赏能力将会有益的。
一、传统书法的历史脉络及时代特征
中国书法的发展历史伴随文字的产生、演变、定型的发展过程由夏、商、周三代的古典期走向晋唐定型成熟期使字体与书体结合发展而“四体完备”(篆、隶、楷、草)。其间经历了两大高峰期。从甲骨文、青铜器铭文、石鼓文等多形态演变。到秦初的全国统一伴随而产生的规范化字体小篆的定型为第一次高峰,而后隶书、章草、行书、楷书的逐步出现并规范化,至晋唐全部定型化是伴随着政治局势由分治而中央集权,由动荡又大统一的过程相伴相生。促成了第二次高等期。由唐以后至宋、元、明、清的一千三百年的历史进程中,不论如何改朝换代人事物非、社会变革,自晋唐形成的书法法则构架坚实而稳固。唐以后进入传承期。在传承期中,习二王、习颜等形成定式,以帖学为主线,不论圆润优美的风格还是宽厚博雄的风格,都不能超越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的风范。尽管有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人尚态各个不同的时代特色,但究其美学内核是以传统儒学所倡导的“中和”为准则。
“中和”见“中庸”(传统儒学的经典著作五经四书之一:五经:诗经、尚书、易经、礼记、春秋。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唐孙过庭在“书谱”中称王右军书“不激不历”、后来成为人们习书、评书的法则,成为文人书法、经典书法准则。
“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中节谓之和”传统书法以中和为美的理念和追求艺术境界就是含蓄和符合法度、节度、规矩。项穆在《书法雅言》中说;“若而也,修短合度,轻重协衡,阱阳得宜,刚柔互济……为端美也,……瘦而腴者谓之清妙,肥而秀者谓之丰艳”。自晋唐宋元明清以历代皇帝喜爱为动力,以士大夫阶层为主力军,以科举制度为保证,以传统儒学的崇尚为准则,以道家、禅学的宗教理念为辅线的“美用合一”书法称为“经典书法”“文人书法”,以人品定书品的“道德书法”,成了赵孟頫所说的:“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的书法。笪重光(清初人)在《评述帖9中是这样评价传统书法的:“晋书神韵潇洒,而流弊则霾散;唐贤矫之以法,整齐严谨而流弊则拘苦:宋人思脱唐习,造意运书,纵横有余而韵不及晋,法不逮唐”。
书法审美意识的形成,往往是时代社会风尚和那个时代的哲学思想的影响。中国传统哲学理念就是传统的以儒学为主,加之道学,禅学的复合理念。老庄的主张“法天贵真”提倡艺术作品:浑然天成,大巧若拙,妙合自然。提倡“中和之美”(协调统一)又提倡“变化之美”(对比统一),传统书法中儒、道、释的哲学理念决定了书法的品评标准和创作原则及书法批评的价位取向。儒家的中庸,道家的虚实相生的自然观,禅学的顿悟构成了传统书法的“法”。渗透在笔法、墨法、结字法、章法以及品级的赏析品评及所有书论之中。
王羲之说:“若夫书者,玄妙之技也,非达人君子无与谈斯道”。张怀瓘在评书药石论中说;“书能入流,含刁:和气。(和气指阴阳台和而成之气,及书法应体现阴阳合和而美)又说,“从心为上,从眼为下”即“不由灵台,必乏神气”通过结字、用笔和心灵表达三个方面考察书法的优劣。大儒不狂在历史上体现文化、人品、道化、价值的定论。传统书法的美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理念及价值取向。
二、 新古典主义书法:
新古典主义书法简而言之即复古创新派书法。自20世纪七十年代以来逐渐替代传统书法而成为“书展”“大赛”的主力书法流派(中国书协自第四届开始至今年第八届)。其代表人物如林散治、陶博吾、沙孟海、王学仲等一批学者书法家、理论家是河南的周俊杰等。
“古典”是指夏、商、周三朝及先秦两汉期间文字初创期。“主义”即主张,“新”即新时期、新手法、新素材、新的审美风格(标准)。周俊杰、李强在论“书法新古典主义”一文中说:“由于民族心理史前意识的觉醒,审美中也突破了两千多年的中庸之美,成为掀起充满着复杂内涵的浪漫主义审美意识骤变的一页”。又说书法要在“稚拙之气的古典时期在寻找那失去的一切,同时汲取外国(日本)古今艺术精华。
书法理论家朱中原在评价新古典主义书法的文章《中国书法史的另一种诠释》中把新古典主义称之为“中原书风”。他说:“中原书风的总体审美倾向于生,猛、刚辣、浑朴、奇崛、取法秦汉上追殷商,以碑学为宗以民间书迹为取法素材,在长枪大戟的线条中很少看到传统帖学那种温润、典雅、俊逸的文人意趣,而是满纸的江湖气息和金石气。”李刚田在无题诗中说;“抗拒历史的惯性,解脱释、儒、道的镣铐,回归表现的自然,召唤心灵的冥渺。
三、流行书风与现代派
在当今书坛上追求“野趣”和“视觉冲击力”的还有“流行书风”的倡导者王镛、沃兴华等一批美术院校的教授。流行书风时有一批文人掀起的非文人化的书法运动。他们从“刑徒墓砖刻”“敦煌抄经”及秦汉帛、简版中等来自民间工匠,写手的粗糙杂芜的墨迹中获得创作灵感,追求作品的丑、拙、怪、扑、野。在这一派的书法作品中,经典传统书法的所有内涵都是要拼弃的。沃兴华发表在98年第5期《书法》杂志上的文章《我的艺术追求》中对传统书法的法规、技巧“是对时代精神的奴役”“都是前人对后人的愚弄”“新一代书法家厌恶各种条条框框”。
唐代文学家、文学复兴主义者韩愈在“石鼓歌”中说:“羲之俗书趁媚姿”,晚清文人傅山对传统书法的美学理念针锋相对地提出著名的“四毋”理论“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见霜红龛·集)清代一批具有反叛精神的书画家如:郑板桥、八大山人、金农等的六分半书、漆书,追求的是宁丑毋媚,是个性解放在书法上的反映。
2002年提倡“新古典主义”的周俊杰与提倡“流行书风”的王镛在.《书法导报¨月27日、4月10日、4月17H中掀起了一场论战。但局外人看两种书风的作品,风格几乎一样。
现代派书法是以邱振中、王冬龄等又一批美术院校的书画家为主体的创作队伍。现代派书法以日本的现代派和墨象派的书法为宗,对中国传统派:书法进行解构与颠覆。在这一派的所谓书法作品中似书似画,似汉字的线条但又非汉字的线条结构,无字或极少汉字的画面,或堆砌毫不相关的成堆汉字组成画面等手法,把他称为书法作品仅仅是保留了书法传统的“宣纸”“毛笔”而已。这派书法作品起源于石鲁在精神分裂状态下的大字书法作品。代表作品是邵岩的<<桃花乱落红尘雨》(该作品获第六届全国书展一等奖)。它用恣肆淋漓的点画和连绵不断的线条构成画面表现了桃花飘零、落叶残败的景象。这幅作品试图消解汉字在书法作品中的主体性、独立性和神圣性。该派是要使书法从汉字中解放出来。(王冬令语)
附胡秋萍作品分析——中原书风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麈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幅行草书的内容是李白忆秦娥词的后半阙。这首词的前半阙为“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这首词宋代黄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中称:“菩萨蛮,忆秦娥二词,为百代词曲之祖。”清代刘熙载在《艺概卷四》中说:“太白菩萨蛮,忆秦娥两阙,足抵少陵秋兴八首,想其情境,殆作于明皇西幸后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家,遂关千古澄临之口”。
这幅书法作品从“意境上基本体现了原词的意境苍凉、萧杀。在书法的结字上不求平稳求险绝,在章法上忽聚忽散忽密忽疏,有汉简的书韵如“节”字有王铎行草书的笔法处理(忽浓忽苍)如“阙”“绝”“尘”等字在线条上充分表现了线条的张力。“汉”字故缺一笔,为表意内容表现“残照”独出心裁。
王澄以“相宜浓淡赖天成”为题撰文评价胡女士的大作,但恰恰是这类风貌的书法作品遭到了不少书法界的哗然,《书法.二00一年第六期》以“迷失的捧杀”评价文章中说:“书摊的悲哀,这种审美个体严重错位,“迷失”的创作追求,竟能得到隆重的礼遇。……让人不得不惊讶“流行书风”的魔力。王镛:1948年生,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李可然学生。现中央美院教授、文化部优秀专家、中国书协篆刻艺委会副主任、全国中青书法组篆刻展评委副主任、全国书法篆刻展评委。2002年、2003年是书法界“王镛年”——王镛为领军人物的“流行书风”横扫中国书坛,从王铺与周俊杰在书法导报的论战到“全国流行书风提名展”,中国书协“流行书风”座谈会、“全国中青大展”的举办到青少年书法杂志2003年第2期以“于无佛处称尊”为专题全面推介“王镛书法与王铺现象”。简而言之有褒有贬,褒者称:“法意造苍茫,野意之境”(刘善堂)。贬者称之谓:“王镛的书法创作,沉湎于粗疏,简陋的民间层次,顺着流行的潮流成为放任节制的漂流”,还说:“向着粗俗、媚俗、低俗漫游,有些人已成为艺术垃圾制造专业户”(李庶民)。
齐白石老人有句名言:“纵横歪倒贵天真”,流行书风、中原书风追求的这种纵横歪倒”以达天真趣味,对于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传统派(包括王羲之的遒劲和冲和、颜真卿的敦厚与大度、褚遂良的宽博和隽永、宋四家的尚意等,都是建立在以儒雅、中和的审美风格基础上)。这看来有点像“一大帮胡子拉碴的大老爷门故作天真,强装稚拙,一本正经的打滚撒泼,不免滑稽了些”。(李庶民评论文章语)
结束语:书法在历史发展中,形成了“碑”“帖”各具特色的风格面目。在“中和美”的传统文化精神支配下晋唐以来形成了传统经典文人书法,通过运笔、结字章法具有的“平正、安稳”“务追险绝,复归平正”的审美观达到精神修养和审美情志的升华。只要传统文化理念不被全盘“颠覆”,传统书法仍会继续存在。“丑书”以直率、简朴为特征,以表迹心灵为根本,以突破“赏用合一”的传统度为追求。那些貌似 “丑怪”、“质拙”,而毫无令人品赏之处的故托丑怪的做作,是曲解占人原意的“东施效颦”。
书法的发展时至今日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繁盛期,也正是鱼龙混杂、良莠难辨的混乱期。各种思潮各种手法都会出现,“创新容易创美难”。多元文化并存对艺术的发展有好处,艺术风格的多样化对于丰富人们对艺术美的追求,满足不同人群的精神要求,是有好处的。通过鉴别、比较,每个人都能各取所需。不能用某一派的美学观念审评另一派的美学观念。
对当前书法"新帖学"热的一点看法
当代书法创作,主要还是针对各类展览赛事而展开的。为了适应展厅的展览效应和现代观众的欣赏口味,参加展览的书法作品,大都注重在幅式章法、字形结构、墨色变化乃至用纸用色等方面求新求异,以打破固有的均衡与常态,意在平面构成式的设计制作中,来满足对视觉张力的需求,有明显的美术化倾向。
当代书法创作 ,主要还是以继承创新为主流。在“笔墨当随时代”的创新精神感召下,每个搞创作的人都跃跃欲试地一显身手,他们热衷于对传统的取法作重大突破,从以前单纯的碑帖之分,将视线扩展到名不见经传的一些诸如秦汉砖瓦文字、敦煌写经残纸以及民间的契约俗书等鲜为人知的原生态字体上,以期获得更加丰富的创作题材,更新的视觉感受和更高的审美价值。
当代书法创作,还受制于当代艺术思潮和展览评选机制的影响。在信息爆炸、媒体汹汹的时代背景下,在此起彼伏的各种思潮中,当代书法创作的热点也表现出“风水轮流转”,以求变为创新,缺乏相对的稳定性,难免陷入那“各领风骚又一年”的尴尬境地。
当代书法创作,在经历了中原书风、民间书风、流行书风和小草书谱热,大草明清调热的洗礼后,目前又轮回到以“二王”帖派体系为代表的所谓“新帖学”创作热点中来了。君不见,眼下各类书法展赛中,那些将晋唐以降的经典法帖截章择字,重新排列,组合放大,再施以现代水墨效果而登堂入室者甚夥。这种被冠以“新帖学”美誉的刻意仿摹之作大行于世,成了新的时尚,大有“书生复古”之概。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刻意摹仿的制作方法,对当代书法创作的继承创新有多大的意义和价值。我们认为,对传统的继承,首先应该是精神上的一脉相承,而不是表面形式的摹仿。中世纪西方社会的“文艺复兴”,那是高扬理性主义和人文精神的大旗,反对神权大一统的运动,而不是简单地恢复古典主义的艺术风格。冯友兰先生在“新理学”一文中讲道,对于传统的学术思想,我们要接着讲,不要照着讲,“阐旧邦以辅新命”,这种方法论,对当代书法的继承创新应该具有启示和指导作用。
至于帖学,简言之,是历代文人遗存的经典墨迹或将其翻刻以供后人研究临习的范本统称。古代文人视写字为日常功用,在长期用柔软毛笔书写的过程中,酙酌点画,品味禅性,并逐渐体味到其中具有宣泄块垒、寄托情感和抚慰心灵的妙用。从“书以载道”到“达其性情、形其哀乐”(孙过庭),书法完成了从实用功利到艺术审美的转换,这是艺术发展的一般规律。规律总是比表面现象来得简单,那些被捧为圭臬的帖学经典墨迹,大都是些“无意于佳乃佳”的偶然之作,而非刻意的制作。“偶然性即创造”(杨福音)。注意,“无意于佳乃佳”的偶然,只是一种状态,一种心境,而不是创作的方法,让我们试着读一读传世的帖学三大行书《兰亭序》、《祭侄稿》和《黄山寒食帖》,领略一下书法这门“心灵艺术”在偶然而然中所展示的时代精神和书家的人格魅力。
《兰亭序》是东晋王羲之的盖世之作。那个年代,世事纷扰,人生无常,一时间鹤怨猿惊,朝不保夕。但在艺术史上,却是一个被人艳羡的时期。弃名教,重精神自由,在大气磅礴,吞吐八荒的汉、唐之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旋涡”(韩玉涛)。这个旋涡就是趋向深析,精于思辨的玄学之风。
乌衣弟子王右军,飘逸出尘,“既去官,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不远千里。”(晋书)宽衣缓带,玉柄麈尾,服“五食散”,飘飘然俨若神仙中人。在那充满矛盾的年代,右军也是矛盾的,他笃信“五斗米道”,神往林泉高隐,却又躬行“礼玄双修”,愤世忧国。一方面“以骨鲠称,激切直博,凡所处分,动合时宜。当为东晋第一流人品”(明,张泰阶),却又常于竹林优游,放浪于兰亭雅集,曲水流觞,一唱三叹地耽味人生。他所偶然醉书的“兰亭集序”,书文并茂,成为千古佳话,成就了他“书圣”的美誉。“兰亭序”书风简约玄淡,笔墨清雅骨峻,通篇那飘逸之姿,难道不是被右军心中那股“玄风”所搅动?难道不是右军体任自然,拓展内在生命的自由人格写照吗?在“笔所未到气已吞”的盛唐,造就的是颜真卿这样的耿介之士,他为官清正廉明,做人刚直不阿。《祭侄文稿》是他悲情扛鼎的偶然之作,有千钧之势。请看,笔力沉雄勃郁,线条浏漓顿挫,字里行间更是元气充沛,铜皮铁骨里又蕴含古秀,完全是儒家“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孟子)的审美体现。宋代朱长文在《续书断》中将其列为“神”品第一,“发于笔翰,刚毅雄恃,体严法备,如忠臣义士,正色立朝,临大节而不可夺也。扬子云:以书为心画,于鲁公信矣”。《宣和书谱》亦评其书“精神见于翰墨之表,忠臣烈士,道德君子,端严尊重,使人畏而爱之。”正是观书如读史,这哪里是在品书,全都被鲁公那“至刚至大”的浩然之气所震撼,《祭侄文稿》也就是他道德人格的元神再现。
再有两宋一代,虽国力积贫积弱,内忧外患不断,在文化艺术上又远离汉唐盛大气象,但在书法史上却自开生面,士大夫崇尚书法,稍有余暇,常以笔墨为供养,“书是君子之艺,程朱亦不废”。(冯班)四大家苏、黄、米、蔡更是天真烂漫,写意之风大盛,也就是后人艳称的“尚意”。
东坡居士一生坎坷,政治失意,因乌台诗案谪居黄州。身心疲惫的他,早已失去了“大江东去”那蹴踏宇宙的气概,吟咏之余,醉心参禅,精研佛老,“间一二日,轧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两忘,身心皆空”(东坡集)。在“齐得失、泯荣辱、等生死”的心境中,他写下了金刚不朽的《黄州寒食帖》诗卷,那清疏简约的笔致,或楷、或行、或草,圆颅方趾,风清沙白,淡定而从容,当写到“破灶烧湿苇,死灰吹不起”时,那笔,那墨,那盘桓游走的线条,早已是鸿濛一片了,哪里还管他是风动,还是心动,全然是“望凫如舟,望舟如岛”般山远景淡的寂寥清旷。“论书如论相,观书如观人”(项穆·书法雅言),《黄州寒食帖》应当是坡翁那写意人生或理想人格的偶然幻化。
伟大的作品,透视伟大的人格,表现高华的气派。东汉张芝,魏晋王羲之,盛唐颜真卿,大宋苏东坡,明清傅青主,当代毛泽东等,他们都是时代的骄子,文化的巨人,艺术的天才和帖学的杰出代表。当前的“新帖学”应该怎样来继承创新才“有意义”呢?这对我们当代的书法家们是一场智慧及才情的考验和挑战,但可以肯定,那种刻意制作的摹仿之作,绝不是帖学需要继承发展的精髓所在,顶多算是一些“扯淡的小品”而已,与真正的继承和创新无关。(杨光文)